【生命】－找到出口了嗎？

知道你和我一樣，沒有忘記那一個晚上。記得非常清楚，對吧？可是你知道嗎？後來的事，卻不怎麼記得了。總是片片段段地出現在記憶裡。

記得有一個叫吳乙峰的人，拍了一部叫【生命】的記錄片嗎？全景因為財務關係，已經不在了。



這些人，現在怎麼樣了呢？不知道。



10年之後，像這樣的記念，對我而言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。不知道為什麼？總覺得有些矯情。

那一晚，跟網友剛聊完，前震一來，直接把電源關掉，想去開鐵門，走不到哪裡，主震就來了……。蜷在牆角的我，想抓條被子，但是拉不到。主震搖晃的時候，想起同年前不久的İzmit，心想，該不會這一天就是最後一天吧？很奇怪，那麼短的時間，還在問上帝，是不是？祂沒回答我，但告訴我答案。主震停止，我還活著。

由6樓往下走，樓下的鐵門被震壞，裡面的人一直呼救，我不知道他們是誰。可能，這輩子都沒見過他們。應許他們請人來幫忙，卻在一邊走下逃生梯時，看著裂痕和剝落，我不知道餘震會不會在這時候再來？有沒有機會去告訴認真守在崗位上的警衛，他們的門壞，出不來？終於，見到警衛，他認真地記下來，並承諾會處理。他手忙腳亂請求支援。

那天，是中秋節前，風很大，雲飛得好快，月亮很亮，透著白色的光。而隔壁棟的樓，已經壓垮1、2樓，3樓變成1樓。唯一能躲的地方，是巷子口前馬路邊的另一塊空著的建地。許多人都穿著輕便的薄衫站在路邊，沒有人哭，沒有人叫。大家都在問：震央在哪裡？大家都在忙著用行動電話聯絡家人。我，沒有行動電話，是借來的。

有車的人，打開車裡的廣播，聽到的消息令人震驚。也許，擔心已經多過於震驚，可是不久，電話也不通了。我找不到住在震央附近的外婆，也不知道該不該再打下去？餘震隨時會再來，那老舊的房子，和外婆不方便的腿又上了年紀。我說服自己：沒有消息，說不定也許是好消息。接著，我被一個長輩接去他家住，他說，他家沒有倒，暫時有食物可以吃。就這樣，我在那裡沒水沒電過了一禮拜。長輩安慰我，他經歷過白河地震，他說，現在他的矮房還堅固，不怕倒。他兒子丟了本漫畫給我，說，這是本好笑的漫畫，可以打發時間。

是第2天，還是第3天，借用他們家的電話，打電話給當時的家教學生家，他們一家平安，通知他們我不會再去上課了。家長說可以等我回去，我說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，真的沒辦法。那兩個孩子，一個目前讀大學，一個讀高中了。

之後的記憶變得斷斷續續，總是接不太起來。細節的部份，愈來愈想不起來。你們呢？

11年後的現在，大家都變成不一樣的人了吧？是不是很幸福地活著呢？是否還記得當時對自己，或對別人許下的承諾？都實現了嗎？昨天，看著時間發呆，也不曉得為什麼要等著那個時間？那年的中秋是挺不好受的，今年，對許多人也一樣。

明天，還是一起看月亮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