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車環島與吉他的關聯－環島初衷(中)

今晚，從這首歌開始吧。

當吉他摔得稀巴爛之後，那不是絃斷掉，是整把吉他爛掉。但是，卻好像聽到絃繃斷的聲音……。心裡面好像被那無形斷掉的絃劃開一條像是傷口，卻沒有血腥味。終於明白，斷掉的不是絃，也不是壞掉的吉他。而是吉他被摔壞在心裡烙下一個深深的，看不見的，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的深度，絃斷了，跟琴也斷了。我不再彈琴，一次也沒有。

有時候，當有人問起，某種懷念的感受會被挑起……。吉他是一個很有趣的設計，抱著它，其實很像擁抱，然後撥每一根絃，撩撥的像是戀人的髮絲，然後，琴會回應你，它的聲音。一旦被問起：為什麼不再彈了呢？卻非常困擾。如何去解釋，一個跟著自己10年的戀人，有一天，很絕決地分手。它還不是移情別戀，也不是誰不愛誰了，而是掛了！說起來像日劇，但卻很真實。

那把曾經在我最痛苦的時候，拯救我的聲音，已經不再存在了！再也不能用力刷著和弦，一邊吼叫……。它的身影卻還在我的腦海裡，一點也沒有淡去，它的聲音還是那麼亮。



2006年，不可思議的一年！

2005年6月，修滿8個月的課，拿到電腦機械製圖乙級證照。其他的同期同學都去找工作了。父親生平第一次買房，為了母親，父親買了新房，而不是舊屋。花了半年打點裝潢、搬家、請客、過戶……一大堆手續之後。才到台北，靠著許多人幫忙，開始找相關的工作。對我來說，拿到證照並不是掛著好看，那是沒用的。我不是本科，就應該去找相關的工作，累積一些經驗。被拒絕的次數，不可勝數地多。畢竟不是本科，又不是男生。能做的事並不多，懂得也沒有一般現場工作人員來得多。但是謝謝當初某個Leader給我一個機會，還有另外兩位前輩帶著，雖然是助理工程師，也被罵得很兇，可是學到的東西真的很多。除了，學不會喝高梁啦！

只是，好景不長，我失業了！內容也沒什麼好說，是部門主管跟我不合，還是我跟部門主管八字不合，都無所謂。反正他平常晚上加班老是跟「外婆」(現在叫小三)天天熱線，我也不是沒聽到。頂多是未完成的一點點工作，有點可惜。阿明，你應該接得下去啦！我相信你。雖然你老是說你的英文很爛，看不懂我寫什麼。便利貼上都有寫，還有問大哥就對了！

幸好朋友又陪在我身邊，陪我渡過難熬的冬天。薪水雖低，至少還有存到幾萬塊。只是鬥志很弱。弱到，朋友把我的冰淇淋吃掉，我還大哭了一場！哭冰淇淋？不是吧。而是，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？就剩這麼桶我自己花自己辛苦賺的錢買的冰淇淋安慰失業的心情，這樣都會被吃掉……。哇咧！

在外租屋一陣子了，很受鄰居們照顧。現實面到了，我在面臨30歲生日的時候，絕大多數的人像一般人一樣勸我，失業了，吃老本不是辦法，先回家吧。

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回家？但不得已，也是為了賭氣，讓朋友知道，這只是一條死胡同而已。我回到台中老家。一開始，還算平靜，父親還說，現在工作不好找，給我三年，反正我也沒花什麼錢。哪敢花什麼錢，家裡平常需要的東西採買，每個禮拜兩次都是我在辦，錢也是我這邊出。2個月後，父親才問我：真的有錢嗎？沒錢要說。老話一句，我哪敢說。我都還沒有機會說，妹妹便大搖大擺地帶著百萬債務，加上銀行向法院的行文，回來要錢了。

100萬！沒有聽過那首「為著10萬摳」嗎？這個10年不見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妹妹，連行李都沒帶，就回來好像沒事的人一樣。母親說，要我幫妹妹。頓時，我的心裡只有一句：爽到妳，甘苦到我！父親先是不知道金額這麼大筆，能瞞著處理好，就處理好吧。家裡再吵，我也會受不了。偏偏妹妹不合作，來個甘地吃飯政策，就是不服從，但吃飯啦。但是那筆帳，同時欠了多家銀行，不是她本人，很多事都沒辦法談。父親覺得不對勁，母親這時來了一招「火上加油」，說妹妹在外面養男人，所以欠了很多錢！(母親大人，我也頂多是懷疑妹妹是不是戀愛昏了頭，妳是哪隻眼看到妹妹養男人啊？這話能聽嗎！)

父親氣得病了，急住院。母親說，要我自己一個人去接父親出院，因為父親不會罵我。父親問我，究竟是多少？還不還得起？按理來說，有意願談，有工作意願並接受能力範圍的工作，是沒什麼問題的。妹妹不知道，買了新房子之後，兩老剩下的錢已經不多了。妹妹不想工作，她說，台中已經沒有她認識的人，家裡也不需要她。(那回來做啥？)母親急著問我，為什麼還沒處理好？我說，談了，銀行希望妹妹先還15萬，信用卡的部份就可以繼續使用。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。母親生氣地說，要我給妹妹15萬！

沒有聽過那首「為著10萬摳」嗎？我失業，家計還負擔了兩個月，還要生出15萬？去哪裡生啊？母親要我去找前男友借，因為他在新竹工作，比較有錢，一定借得到。我說，都分手了。母親的答案真是令人噴的不是飯，是血。母親說：去睡，也借得到！(啊娘喂，賣身也是因為葬父，我這是為哪樁啊？)第二個選項，要不然，去跟我另一個朋友睡也可以。(哇咧，這是在賣女兒，還不用簽約就對了？)包包裡只有夏季短T幾件，加上牛仔褲，我被丟到新竹了。

每次有人問我在新竹做什麼？都胡謅一通。這個城市多的是外地人，隨便編個理由也能唬過去。無處可去，總不能睡火車站吧。只好去問前男友，可不可以暫住一陣子，我快瘋了！小南說，我看起來像快死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