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December 10, 2011

【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】-幫我記得……




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,是這個版本的MV,這不是唱片公司製作的,卻做得很好!看過之後,就會留下很深的印象。對於宋岳庭這個人,仍然不熟悉。現在仍是。說來好笑的是,我是因為找這個MV,而知道公視推出【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】,因為,Kathy平常不看電視。



圖片來源:《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》FaceBook粉絲團


一開始,真的沒有什麼很大的期待。【危險心靈】是一部雖然我看過原著,但仍認為劇集與原著張力不相上下。「青春」這回事,從聯考變成學測(基測),測來測去就是沒測大人的智商!要拍出另一種風格的校園劇集,真的不容易,特別是要好看的那種!





啊~~~~~這才是故意的!
像陳浩遠這種好學生,還是會被激怒,而且不是一次。父親怎麼了?沒有很清楚。母親不在,但有一個很可愛的女朋友。「人生成功組」原本很可能真的會實現,也就是成為一個讀書好、考試好,考進好學校,然後找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,社會地位不低的工作,然後娶一個漂亮的太太,住在漂亮的房子裡,一切可能很順遂的那種。一個一般父母會期待的小孩的未來,好像可以從這個角色上看得到可能性。

不過,可能性也只是可能,最後,並沒有。

老師和女同學上床,使女學生懷孕;老師說,老師也是人……。
爸爸欠了多少錢?為什麼還是沒有工作?最後上吊自殺,然後呢?
女朋友很單純,熱音社社長,音樂是她的夢想。
那個莫名其妙問他有把槍要做什麼的同學,原來是家長會長的小孩,卻不是親生的。
家長會長,原來是地下錢莊的金主,黑白通吃的民代……

變成大人,究竟哪裡好?

「幫我記得,我還沒有壞掉的時候。」

每個小孩,如果心裡都有一種痛,那他們不能吶喊時,該怎麼辦呢?先把書讀好再說。這樣嗎?那一套,每次總在說教改,卻改到誰也搞不清楚的制度,背後的大人們,真的關心「教育」這件事嗎?還是一樣在說「學生讀書就好」,20年前,與20年後,真的沒什麼不同!

可怕的是,這不是一個現在才有的故事,而是早就存在的故事。只是不同的人,不同的背景,不同的脈絡,但是總是聽到大人說「先把書讀好」。次好班是有天才的!我還記得那個天才,他數學總是拿滿分,也不介意教同學功課。只要把社會跟國文稍微加強一下,第一志願的高中,對他而言並不難。記得有一次,問他數學題怎麼解時聊到,為什麼不讀高中?他說,沒錢。我沒追問,他也沒說什麼。只說,他計劃好了,將來讀高職,建教合作,這樣就能一邊工作,一邊讀書。或許,有機會的話,將來就當個黑手,能開個車行當然更好。大概就這樣吧。

他的妹妹是隔壁班的同學,並不是很多人知道那是他親妹妹。因為他們是同母異父。相較於妹妹的天真,他顯得比妹妹老成許多,確實,他比妹妹大2、3歲,因為許多原因很晚才入學。變成和妹妹是同學的情況。當時的我,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去的?如同,我不知道那個只要一科不及格,耳朵被打到裂開的同學,包得像梵谷一樣來學校,騙大家說,他得了中耳炎。這種謊為什麼可以編得這麼自然?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,從她穿的襪子就能看得出來,她爸爸是不是前一天又喝醉,拿皮帶抽她,她竟然還考上了第三志願!只是沒有考進大學。後來,就不知道了。據說,她在高中跟同學處得不太好。另一個女同學總是笑笑的,直到母親病危時,才告訴我,她沒空讀書,因為請不起24小時看護,她每天要去醫院照顧媽媽。她沒有時間寫作業,沒有時間再去寫參考書的題目,連抄答案常常都來不及。記得英文老師當著全班的面,用力打她耳光時,我只是呆坐在她旁邊的位置,不知道這一切有什麼意義?

當時,我寫的東西都很灰暗,課本不帶回家,書包是空的,只有一個筆袋。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考卷對我的人生有什麼意義?每次總是拿倒數前5名,這是人生有考試以來,最晦澀的一年。該死的是,當時我也不過14歲,連自己能做什麼都不清楚。同學說,我能寫,說不定將來真的能寫些什麼?聽到參加校刊社可以賺錢,我就去了。當初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,4年後,在校刊社待了3年,一個字3毛錢吧,好像是這樣。

家裡在摔盤子的時候,肯定是大考。然後,大人會說,我沒有爆炸的權利,把書讀好就是了。被當?自己付重修費。當過兩學期,一學期會計,一學期生產管理。沒有付過重修費,只要找時間去跟別班一起上課就好了。因為寒、暑假還要另外找工作打工,根本沒有空暑修。回想起來,我不是沒有爆炸的權利,而是爆也沒有什麼用而已。大人把責任推給小孩的時候,通常極為自然,給你吃,給你地方睡,還供你讀書,你還想怎樣?即使心裡想著,這跟孤兒院不是也沒什麼兩樣?說了也是白說。但是當大人要把權力握在手上,證明他有權力操控你的時候,你也沒辦法。因為這個世界說,你是小孩,你是晚輩,不可以頂嘴,不可以忤逆,不可以……。

記得最黑色的事是,某個女同學,三天兩頭不是被繼父、生母打得亂七八糟,就是繼父不斷對她性騷擾。當時,我們能做什麼?我想不出來,所以沒有說話。她媽媽趕我走的時候,記得她還笑著跟我說再見,然後把門關上。接著,聽到她媽媽大叫和丟東西的聲音,但是沒有聽到她發出任何尖叫或是求救的聲音。我就這樣帶著極大的困惑,離開她家門口。後來,我們裝作沒有任何事發生。

我們都曾在成長過程的某一刻,對大人世界的虛偽,
感到幻滅、甚至憤怒,然後爆炸。
爆炸的方式,不一定是正確的,但總是最真實的、稍縱即逝的,
而且回想起來,常常是美麗的。 ─導演 鄭有傑

還能回想起來過去的人,是活下來的人。有些沒有機會活下來的人,就沒有辦法去記住,更不可能回想。是美麗的嗎?我答不上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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